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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慈母”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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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母”心腸

第四十章“慈母”心腸

此話一出,半跪在安國縣主身前溫聲寬慰的周妙妙頓時定不住了,一雙杏眼瞪得渾圓,不可置信地望向沈鵲,後又與燕述看過來的眼神撞了個正著。

周妙妙猛地收回視線,登時“撲通”朝著太皇太後跪下,俯身叩地,身子顫抖,抽泣道: “請太皇太後做主!臣女,臣女已有心悅之人,是,是……”

或許是女兒家的羞澀,周妙妙支吾了半天也沒把心悅之人的名號說出來。

但是大家都已是心知肚明,先才安國縣主已經點出了燕王殿下,眼下廳內誰還不知道周家的心思呢。

不過沾了老縣主舍身試藥的功,早就門庭敗落的周家居然膽大包天開始肖想攝政王妃的位子。

命婦們人精一樣,燕王殿下與太皇太後之間暗潮洶湧,且燕王先前能說出“將周妙妙賜婚給江夏王”這話,分明就是不把周妙妙看在眼裏,對她並無半分意思。

太皇太後先前一心想全了燕述的心意,為他和沈鵲賜婚,中途燕衡冒出來又提出燕述和周妙妙更般配些……

若是擱私下,她根本不會理睬燕衡所說。可壞就壞在,廳中這麽多外客,若是母子兩人互相撕破臉皮,一丁點面子都不留,對她拉攏朝臣只有弊沒有利。

若是說她心裏本來還搖擺不定,如今周妙妙這幅哭哭啼啼的樣子讓她心裏更加煩悶!

不過是破落戶家的女兒,不過是看在安國老縣主輩分大的薄面上,給了幾個笑臉,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居然嫌棄起燕述來著!

她腦海中不由回想起燕衡之前的話來。

她雖然偏愛燕述,可他後院裏的情況她也不是全然不知,硬是要把沈鵲賜婚於他,縱使沈鵲一時無奈應了,英國公夫婦也不是吃素的,後頭若是惹了禍事,也不一定就能善了,更何況……沈鵲的態度,顯然是絕不會松口答應,還給自己鬧了沒臉!

而周妙妙,誠如燕衡所言,就算是裝出來的乖巧懂事,但她的門第能夠得上燕述已是天大的高攀,此後為著家族門楣,風光榮耀,也不敢也不能給燕述找不痛快。

對燕述來說,較之沈鵲身份高脾氣烈,性子軟和門第不高的周妙妙才是燕述的良配。

她不動聲色地考量著,直到周妙妙再次哽咽出聲,太皇太後才清了清嗓子,溫聲吩咐宮人將周妙妙扶起來,道: “遂寧那就是個混不吝的,周小娘子是縣主的親孫女,定然是性子寬和大氣,不會跟那丫頭計較。快起來吧,雖是入夏了,女兒家總歸是嬌養些,可別寒氣如體,那就不美了!”

“妙妙謝過太皇太後。”周妙妙聽了太皇太後溫柔寬慰的話,心下一喜,借著宮人的力順勢起身,在瞧不見的地方與身邊昏迷的安國縣主交換了眼神,祖孫兩人眼中精光一閃,似是嫁入燕王府勝券在握。

沈鵲將眾人神色一一看在眼底,自然也沒錯過祖孫兩人使眼色,一時計上心頭,打破靜默的氛圍,說道: “縣主可是醒了怎地都不說一聲,太皇太後都急著遣人去請太醫了……”

立時眾人的目光都投向方才暈厥的安國縣主去。

被一眾命婦盯著,安國縣主這暈怎麽也裝不下去了,只得緩緩地睜開眼,茫然地劃過眾人的臉,問道: “這是怎地了”

忽而又好似想起暈前的事情,便要向著燕衡的方向跪下叩拜,嘴裏還念念有詞道: “燕王殿下啊……您就算如今攝政,隨意拿閨閣女兒家的名聲玩笑,可也不能不敬太皇太後娘娘啊……老身,老身給您跪下還不成嗎……”

燕衡擡起眼眸漠然地看向她,雖未說一句,但周身縈繞的沈肅已經向別人證明他此刻對安國縣主言行的厭惡不喜。

旁人都只覺安國老縣主倚老賣老,分明是她當眾提出她家的孫女愛慕燕王殿下,卻說是殿下壞了她孫女的名聲,如今殿下不願,還想強逼不成

是給她們臉了。

而此刻燕衡的怒氣並非是因著她想強嫁孫女,而是安國縣主說話拐著彎又提起了太皇太後。

他正惡心著燕述和太皇太後剛才在他面前唱的那出戲,現在有人又舊事重提……

“縣主——”

“縣主此言差矣!”燕衡話沒說完就被沈鵲接過, “太皇太後身份尊貴,又有何人敢對她不敬,您顛三倒四,老眼昏花,這也就算了。可怎麽能說太皇太後的不是這不是當著正主打臉嗎!”

沈鵲說地義憤填膺,一時間就連太皇太後都皺了眉,眼冒寒光射向要跪不跪的安國縣主!

太皇太後一向是最註重名聲的,從閨閣女兒到太子妃到皇後到太後,及至如今統領後宮,無人敢置喙的太皇太後,她表面上都沒有人能挑出錯處,更別提被人當面說不是!

安國縣主不過是仗著輩分高,給了她幾分薄面,如今卻是要在宮裏頭當家做主,挑她主人家的錯漏嗎!

安國縣主瞧見太皇太後那神色哪裏還敢拿喬

當即朝著那方向重重地跪了下去,一張老臉上涕淚縱橫,更顯得蒼老又滑稽,哭訴道: “太皇太後明鑒!老身絲毫沒有對您不敬的意思,遂寧郡主是,是存了心要冤枉老身,老身……哎老身真是苦不堪言啊!”

沈鵲對安國縣主的陳詞並不在意,只冷冷一笑,挑著眉揚聲道: “本郡主一向與你無冤無仇,憑何要冤枉你!太皇太後向來對遂寧多有照拂,遂寧都銘感五內,最是見不得你這種人空口白牙汙蔑太皇太後清名!”

兩人各執一詞,太皇太後看了看跪地落淚的安國縣主,又瞧了瞧火冒三丈的沈鵲,一顆心又開始搖擺。

方才……安國縣主確實沒有說對她不敬的話吧甚至還為她鳴不平來著……

沈鵲在太皇太後身邊多年,怎麽可能不知道她如今心下所想,當即追說道: “哼,別人輕易被你的話迷惑,你可休想蒙本郡主!你方才說燕王殿下對太皇太後不敬是什麽意思!古人有言‘母慈子孝’,你說殿下對太皇太後不恭敬,難道敢說不是在暗指太皇太後對燕王殿下沒有慈母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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